第92章山河不复旧日容（2）（1 / 2）
第92章山河不复旧日容（2）
“呸！”
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廖三把手里紧紧捏着的匕首插回鞘里。
“真是险啊！狗日的……居然会在我们的地方出现个死魂尸，简直是让人不可置信。”
“放你妈的屁……你个下三滥的王八蛋，我们魏队长不是死魂尸！”
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廖三的脸上已经重重被揍了一拳，紧接着一个年轻的消防员冲过来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破口大骂道。
“干什么？你放开……”
柳建国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用力分开了两个人，而那个消防员却狠狠瞪着柳建国大声说道：“我们队长不是死魂尸，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咳咳……你他妈的就是眼瞎了！那小子就是死魂尸……看到没有，一个普通人能做到这个？”
廖三一边干呕，一边指着水泥地上那刚刚被魏远蹬出的浅坑和龟裂痕迹，不服气的反驳道：“难道你没看到他的眼睛？红色的……像血一样的，看起来就像是要吃人！”
“吃你妈……”
年轻的消防员听廖三这么说，立刻又像是发疯似的跳了起来，刚挺直身体要扑过去，却立刻被柳建国一拳砸在了后脑，打晕了过去。
“都带进去，让里面的人把他们领到地下室关禁闭，没有命令不许他们出来！”柳建国瞪了廖三一眼，转头派人把一群怒气冲冲的消防员带进了大厦里面。
“活该！让你嘴欠……妈的，敢打我？”廖三感到很解气，耀武扬威似的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砰！
让廖三没有想到的是，柳建国居然也猛回身给了他狠狠一记下勾拳，正捣在了他的小腹。廖三被一拳打得整个人弯腰倒飞出几步远，差点背过气去……
“我处罚他们并不代表你就是对的……小子，我和你讲清楚……没人有资格去污蔑一个肯担当，勇于救助同伴的英雄！”柳建国用力甩了甩手，又补了一句：“他可是为了同伴而搭上了自己的家人……混蛋，在我还没有确定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把他当成死魂尸那种怪物！”
“你下手太重了……”
乌灵瑞摇了摇头，走过去把廖三扶了起来，然后拍掉了他身上的尘土。
“虽然他说的话让我也很想揍他，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魏远确实就是一个死魂尸，嗯……或者说，他起码也算得上是一个携带着戾魂的定时炸弹。”
“所以……”
乌灵瑞叹了口气说道：“把他驱逐出这地方是最佳选择。”
“那叶玄怎么办！也不打招呼就直接跑出去，现在我们应该去支援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
乌灵瑞瞪着柳建国，“他是你儿子，但他也是我们青城一派的未来希望！但是你看看这光罩外面的那些鬼东西……怎么让我打开？你不怕再有蛊鸦窜进来了吗？现在，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里面的骚动还在进行的时候，叶玄正飞快地向外围跑过去……
他没有施展出御剑飞行的能力，天空里到处都是蛊鸦，而且在火焰和飓风里更会让他的体力损耗殆尽。虽然这一次举动有些鲁莽，但他并不是一个傻瓜，当然也不会像身后那个正在向死魂尸转化的疯子一样，向天空不断扔石头，做那种徒劳无功耗费体力的事情。
他的判断果然是十分正确的，即使是在地上奔跑，叶玄也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到达了护阵外围。火焰和飓风没办法对他造成太多妨碍，而且蛊鸦也不会冒着被火烧死的危险俯冲下来攻击，唯一的麻烦不过是头顶那些乱七八糟落下来的水泥石块和大量瓦砾碎渣而已。
付出了一些皮外伤的代价，叶玄终于赶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喷火口。灼热的温度让他有些难以呼吸，尽管被大量砖石深深掩埋，但高温依然在周围形成了一个个暗红色的凹陷。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焦臭味道，叶玄远远看着喷火口，那个橘红色，冒着明火的巨大炭堆。
事情到了这一步，叶玄却遇到了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他没有办法太靠近喷火口附近。
从一开始，他就小看了地火喷口的高温，即便是被厚厚掩埋，炙热的烘烤也让那些堆积的砖石瓦砾变成了炭状物。就像是站在一个无比巨大的旺火前，叶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和毛发都在卷曲干枯，连再进一步都是奢望。
“该死！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这个……”
叶玄这时候开始后悔起了自己的莽撞，虽然掌握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但现在的他毕竟还只是个血肉之躯，这样的烈焰温度他同样无法抵御，即使是那个喷火口基本上已经被废掉了……
那么，飞剑呢？
将自己的浏泓灵剑从脑后取出，看着那剑身上光芒夺目的剑芒，叶玄并没有把握它能挡得住几千度的高温，他是见过炼钢作业的，那些熔点并不低的金属也同样禁受不住高炉的冶炼，更不用说自己这把灵剑从根本来说也只是纯钢的剑胚而已。
“豁出去了……”
叶玄不愿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火灵晶石坚持时间有限，不打开喷火口，那就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资源。
深吸一口气，叶玄把所有能够调用的灵力全部灌注到了剑身，光芒瞬间笼罩了他的身影，白色的光芒让他所在之处变得极为耀眼夺目。随着一声巨大嘶吼，那巨大光团骤然腾空而起，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陨落的流星般向着目标极速俯冲下去……
一刹那，时间仿佛停顿了似的，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静止的画面，白光和橘红色的火堆在瞬间撞击在一起。无形的冲击波带着火星和浓烟，被从中挤压向着四面扩散开来，圆环状的波纹一放即收，一个无比巨大的蘑菇云伴随着隆隆的地震轰然升起，而紧跟着就是方圆几近数丈的火柱从烟尘里冲天飞扬，火焰岩浆像喷泉似的直入云端，继而四散泼洒开来。
大阵里火灵晶石不断嗡嗡抖动轰鸣着，而所有人却紧紧盯着那石裂山崩的恐怖景象，惊愕地无法言语。浏泓灵剑疯狂一击让这喷火口整体崩开，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岩浆混杂着炙热的火焰齐射。蛊鸦们哇哇惨叫着火雨般在空中划过，到处都是焦黑的残尸带着袅袅青烟掉在了地上。灰烬里，微微抽搐的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糊味……
噗噗地连连大口喷血，叶玄感觉就像是被掏空了身体，眩晕侵袭着大脑，手脚都在遏止不住地颤抖着，尤其要命是他的识海中正掀起了轩然大波，仿佛意识被撕裂了一样，那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痛苦让他大吼着，蜷曲再了一起，不停地原地打滚。想要就这样昏迷过去也是奢望，只能被动地忍受着折磨，叶玄手深深插入地面，哪怕是皮肉分离也毫无所觉，从来没有过这样难捱的经历，即使是在服用妖丹突破时的痛苦，也远远无法和此时相比。
天空中现在只剩下了大部分红翅蛊鸦还在挣扎着，可能是进化的缘故，让它们在这场浩劫中活了下来。看着地下还在无尽喷吐烈焰的巨大裂缝，它们红色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凄厉的惨叫连二连三响了起来，寥寥不过剩下两百多只红翅蛊鸦，一个个拍着烧焦的翅膀向西慢慢离开，只留下了一地狼藉的地面，还有那末日一样的惨烈废墟残垣。
胜利了……
活下来了……
虽然付出的是叶玄重伤，而且本命飞剑全毁的代价，但毕竟他们还是侥幸活了下来。
当夜，富云大厦廖济生的生化研究办公室。
在明亮的工作台上，一个小小的玻璃烧杯中承载着些黑色的碎渣，连接到了一连串的实验器皿上，酒精灯透过烧瓶在慢慢灼烧着一些颜色古怪的溶液，蒸汽顺着管路滴在了那些黑色残渣上，似乎一些莫名的东西正在复苏，而忙碌在旁边的廖济生已经全力投入了下一步的准备工作，却根本没有发觉那些渣子已经变成了红褐色。
姑且先用“它”来称呼这个莫名的存在吧！
它依稀还记得第一次附身的感觉，进入到那个男人身体里时，它很疼痛、也很痛苦，但却极为期待着这即将到来的愉悦，完全是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当时那个男人像也感觉到了那种兴奋，当然，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它”大量存在于他神经系统的主要部分，那是大脑里传输信息所必需的组织。“它”花费了漫长的时间侵入到寄主所有的器官里，使得寄主无法在没有“它”的情况下正常运转。
“它”的兴奋让男人脑细胞受到异常的刺激，并从间隙里释放出大量用来进行信息传递的物质。这样一来，男人自然就会体验到快感，但这绝不是平常那种让人愉快的刺激。男人很快就忘记了疼痛，开始暴躁起来了。
“它”也沉迷于这样所带来的愉悦之中。
“杀！”
男人第一次开始嘶吼起来，男人的肌肉痉挛，最终失去了知觉。
“它”这些记忆拿出来一一加以回味，并从中得到许多乐趣。
虽然附身技巧并不完善，有时甚至还显得十分笨拙。尽管如此，但自己依然被深深地鼓舞着，所以“它”感受到了无比的欢愉，为此，“它”操纵着男人的身体竭力为了未来的进化而努力着。为了让男人更强壮，“它”对男人的身体做了各种各样的修改。“它”用了很长的时间为男人设计出令它满意的骨骼皮肤，甚至调整了男人的神经网络，使得男人身上容易被攻击的部位变得麻木。
为了他向往已久的目标，无论如何也要把所有最好的集中起来――给男人，还有“它”自己。强烈的快感使它浑身打颤。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要成功了，为此还必须进一步分化。
虽说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寄主的增殖了，但目前要维持形态还很困难。
“它”还需要使寄主的基因进一步变异。所幸，它有变异所需的一切知识。如果打开“门”，眼前便会是新的世界，现在，那里一定正在发出美丽的光芒吧。
廖济生把视线从显示器上移开，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在，换气扇的巨大噪音和对室温有微调作用的电热器的嗡鸣都停止了，只剩下冰箱会时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声响。
廖济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
大约三小时前，助手们已经回房了。他们回家的时候，廖济生还能远远地听到人们下班的脚步声，但不知何时，现在这种声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恐怕此时留在研究室里的只有廖济生一人了吧。
廖济生从冰箱里拿出红茶，冲倒进杯里。茶水注入杯中的哗哗声听起来特别响亮。廖济生把嘴唇放在杯口上，轻轻啜了一口。
茶从喉咙滑过，疲倦好像消解了一些。
现在正是为新实验准备的时候。
虽然在国外的时候做过类似操作，但廖济生对此并不太熟悉，所以仍得花上一段时间，他一边操作着鼠标，一边看着显示器，时间过得很快。
廖济生在显示器前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却只完成了一些粗浅的方案。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他望着显示器上的图表。图示的内容是进行分析得到的结果。但是，怎样才能把它和之前的成果合成起来呢，解决这个问题花费了廖济生不少时间。
要是在之前问清楚那个魏远的情况就好了，不过，看看现在已经做出来的东西，廖济生感觉倒还不错。
廖济生把茶杯端到嘴边，心想：晚上的研究室里有一种别样的气氛，研究室白天看起来是个很正常的实验场所，但一到晚上就好像变了个样子似的。也许是在荧光灯照射下映出的影子的缘故吧。与白天相比，摆放在实验台上的器械显得更加奇形怪状，古旧的实验台和最新的设备看起来实在是很不协调，给人以不可思议的印象。外人要是不小心走进来，一定会觉得很不舒服。
空气有些干燥，没有风，汗水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今天就到此为止，回家了吧。
就在刚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一股寒气突然蹿上廖济生的脊背。这股寒气在脖子处打住，不禁让他毛骨悚然，于是不禁失声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
廖济生朝四周看了看。
他转动着身子把研究室扫视了一边。
空气沉甸甸的，不可能有风进来，刚才的疼痛是其他东西造成的。研究室内并没有什么变化，室内的器物悄无声息地将各自的影子投到地上，一动也不动，一切都冷冰冰的，显得毫无生气。
疼痛加剧了，一阵阵朝脖子周围袭来。
廖济生把茶杯放到桌上，用手按住后脑勺，但是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扩散开了。
廖济生开始全身发抖，双腿也蜷缩了起来，一个念头浮现在廖济生的脑诲里。
“戾魂！”
疼痛都是因为戾魂在作祟。
一定是它！
“嗤嗤”……
有什么响动，像是有东西在移动。
廖济生发出了一声惨叫，但只能听见气流从牙缝间漏出的声音。
廖济生想跑出去，但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似的，动弹不得，只有眼球勉强还能转动。他竖起耳朵，并紧盯着对面的墙壁，旁边就是培养皿。
“嗤嗤”……确实有某种声音，是从器皿里传出来的。
没错！有东西正在里面活动。
“戾魂”的名字在廖济生的脑子里回响，让他脑袋嗡嗡作响。
但是，为什么“戾魂”能够发声呢？现在“戾魂”应该是在培养烧瓶里。无论怎么样，它也不可能发出声响，更不用说自由活动了。
终于廖济生感觉可以活动了，他迅速爬起来跑进了里间的档案室，并且把门关了起来。
这时门却猛地传来了“乓”的一声巨响。
“呀……”廖济生不禁叫出声来。
他两腿直哆嗦，已经无法站立了。“扑通”一声，廖济生膝盖一弯，一下子摔倒在地。
“呸！”
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廖三把手里紧紧捏着的匕首插回鞘里。
“真是险啊！狗日的……居然会在我们的地方出现个死魂尸，简直是让人不可置信。”
“放你妈的屁……你个下三滥的王八蛋，我们魏队长不是死魂尸！”
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廖三的脸上已经重重被揍了一拳，紧接着一个年轻的消防员冲过来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破口大骂道。
“干什么？你放开……”
柳建国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用力分开了两个人，而那个消防员却狠狠瞪着柳建国大声说道：“我们队长不是死魂尸，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咳咳……你他妈的就是眼瞎了！那小子就是死魂尸……看到没有，一个普通人能做到这个？”
廖三一边干呕，一边指着水泥地上那刚刚被魏远蹬出的浅坑和龟裂痕迹，不服气的反驳道：“难道你没看到他的眼睛？红色的……像血一样的，看起来就像是要吃人！”
“吃你妈……”
年轻的消防员听廖三这么说，立刻又像是发疯似的跳了起来，刚挺直身体要扑过去，却立刻被柳建国一拳砸在了后脑，打晕了过去。
“都带进去，让里面的人把他们领到地下室关禁闭，没有命令不许他们出来！”柳建国瞪了廖三一眼，转头派人把一群怒气冲冲的消防员带进了大厦里面。
“活该！让你嘴欠……妈的，敢打我？”廖三感到很解气，耀武扬威似的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砰！
让廖三没有想到的是，柳建国居然也猛回身给了他狠狠一记下勾拳，正捣在了他的小腹。廖三被一拳打得整个人弯腰倒飞出几步远，差点背过气去……
“我处罚他们并不代表你就是对的……小子，我和你讲清楚……没人有资格去污蔑一个肯担当，勇于救助同伴的英雄！”柳建国用力甩了甩手，又补了一句：“他可是为了同伴而搭上了自己的家人……混蛋，在我还没有确定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把他当成死魂尸那种怪物！”
“你下手太重了……”
乌灵瑞摇了摇头，走过去把廖三扶了起来，然后拍掉了他身上的尘土。
“虽然他说的话让我也很想揍他，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魏远确实就是一个死魂尸，嗯……或者说，他起码也算得上是一个携带着戾魂的定时炸弹。”
“所以……”
乌灵瑞叹了口气说道：“把他驱逐出这地方是最佳选择。”
“那叶玄怎么办！也不打招呼就直接跑出去，现在我们应该去支援他……”
“你以为我不想吗？”
乌灵瑞瞪着柳建国，“他是你儿子，但他也是我们青城一派的未来希望！但是你看看这光罩外面的那些鬼东西……怎么让我打开？你不怕再有蛊鸦窜进来了吗？现在，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里面的骚动还在进行的时候，叶玄正飞快地向外围跑过去……
他没有施展出御剑飞行的能力，天空里到处都是蛊鸦，而且在火焰和飓风里更会让他的体力损耗殆尽。虽然这一次举动有些鲁莽，但他并不是一个傻瓜，当然也不会像身后那个正在向死魂尸转化的疯子一样，向天空不断扔石头，做那种徒劳无功耗费体力的事情。
他的判断果然是十分正确的，即使是在地上奔跑，叶玄也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到达了护阵外围。火焰和飓风没办法对他造成太多妨碍，而且蛊鸦也不会冒着被火烧死的危险俯冲下来攻击，唯一的麻烦不过是头顶那些乱七八糟落下来的水泥石块和大量瓦砾碎渣而已。
付出了一些皮外伤的代价，叶玄终于赶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喷火口。灼热的温度让他有些难以呼吸，尽管被大量砖石深深掩埋，但高温依然在周围形成了一个个暗红色的凹陷。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焦臭味道，叶玄远远看着喷火口，那个橘红色，冒着明火的巨大炭堆。
事情到了这一步，叶玄却遇到了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他没有办法太靠近喷火口附近。
从一开始，他就小看了地火喷口的高温，即便是被厚厚掩埋，炙热的烘烤也让那些堆积的砖石瓦砾变成了炭状物。就像是站在一个无比巨大的旺火前，叶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和毛发都在卷曲干枯，连再进一步都是奢望。
“该死！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这个……”
叶玄这时候开始后悔起了自己的莽撞，虽然掌握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但现在的他毕竟还只是个血肉之躯，这样的烈焰温度他同样无法抵御，即使是那个喷火口基本上已经被废掉了……
那么，飞剑呢？
将自己的浏泓灵剑从脑后取出，看着那剑身上光芒夺目的剑芒，叶玄并没有把握它能挡得住几千度的高温，他是见过炼钢作业的，那些熔点并不低的金属也同样禁受不住高炉的冶炼，更不用说自己这把灵剑从根本来说也只是纯钢的剑胚而已。
“豁出去了……”
叶玄不愿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火灵晶石坚持时间有限，不打开喷火口，那就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资源。
深吸一口气，叶玄把所有能够调用的灵力全部灌注到了剑身，光芒瞬间笼罩了他的身影，白色的光芒让他所在之处变得极为耀眼夺目。随着一声巨大嘶吼，那巨大光团骤然腾空而起，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陨落的流星般向着目标极速俯冲下去……
一刹那，时间仿佛停顿了似的，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静止的画面，白光和橘红色的火堆在瞬间撞击在一起。无形的冲击波带着火星和浓烟，被从中挤压向着四面扩散开来，圆环状的波纹一放即收，一个无比巨大的蘑菇云伴随着隆隆的地震轰然升起，而紧跟着就是方圆几近数丈的火柱从烟尘里冲天飞扬，火焰岩浆像喷泉似的直入云端，继而四散泼洒开来。
大阵里火灵晶石不断嗡嗡抖动轰鸣着，而所有人却紧紧盯着那石裂山崩的恐怖景象，惊愕地无法言语。浏泓灵剑疯狂一击让这喷火口整体崩开，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岩浆混杂着炙热的火焰齐射。蛊鸦们哇哇惨叫着火雨般在空中划过，到处都是焦黑的残尸带着袅袅青烟掉在了地上。灰烬里，微微抽搐的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糊味……
噗噗地连连大口喷血，叶玄感觉就像是被掏空了身体，眩晕侵袭着大脑，手脚都在遏止不住地颤抖着，尤其要命是他的识海中正掀起了轩然大波，仿佛意识被撕裂了一样，那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痛苦让他大吼着，蜷曲再了一起，不停地原地打滚。想要就这样昏迷过去也是奢望，只能被动地忍受着折磨，叶玄手深深插入地面，哪怕是皮肉分离也毫无所觉，从来没有过这样难捱的经历，即使是在服用妖丹突破时的痛苦，也远远无法和此时相比。
天空中现在只剩下了大部分红翅蛊鸦还在挣扎着，可能是进化的缘故，让它们在这场浩劫中活了下来。看着地下还在无尽喷吐烈焰的巨大裂缝，它们红色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凄厉的惨叫连二连三响了起来，寥寥不过剩下两百多只红翅蛊鸦，一个个拍着烧焦的翅膀向西慢慢离开，只留下了一地狼藉的地面，还有那末日一样的惨烈废墟残垣。
胜利了……
活下来了……
虽然付出的是叶玄重伤，而且本命飞剑全毁的代价，但毕竟他们还是侥幸活了下来。
当夜，富云大厦廖济生的生化研究办公室。
在明亮的工作台上，一个小小的玻璃烧杯中承载着些黑色的碎渣，连接到了一连串的实验器皿上，酒精灯透过烧瓶在慢慢灼烧着一些颜色古怪的溶液，蒸汽顺着管路滴在了那些黑色残渣上，似乎一些莫名的东西正在复苏，而忙碌在旁边的廖济生已经全力投入了下一步的准备工作，却根本没有发觉那些渣子已经变成了红褐色。
姑且先用“它”来称呼这个莫名的存在吧！
它依稀还记得第一次附身的感觉，进入到那个男人身体里时，它很疼痛、也很痛苦，但却极为期待着这即将到来的愉悦，完全是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当时那个男人像也感觉到了那种兴奋，当然，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它”大量存在于他神经系统的主要部分，那是大脑里传输信息所必需的组织。“它”花费了漫长的时间侵入到寄主所有的器官里，使得寄主无法在没有“它”的情况下正常运转。
“它”的兴奋让男人脑细胞受到异常的刺激，并从间隙里释放出大量用来进行信息传递的物质。这样一来，男人自然就会体验到快感，但这绝不是平常那种让人愉快的刺激。男人很快就忘记了疼痛，开始暴躁起来了。
“它”也沉迷于这样所带来的愉悦之中。
“杀！”
男人第一次开始嘶吼起来，男人的肌肉痉挛，最终失去了知觉。
“它”这些记忆拿出来一一加以回味，并从中得到许多乐趣。
虽然附身技巧并不完善，有时甚至还显得十分笨拙。尽管如此，但自己依然被深深地鼓舞着，所以“它”感受到了无比的欢愉，为此，“它”操纵着男人的身体竭力为了未来的进化而努力着。为了让男人更强壮，“它”对男人的身体做了各种各样的修改。“它”用了很长的时间为男人设计出令它满意的骨骼皮肤，甚至调整了男人的神经网络，使得男人身上容易被攻击的部位变得麻木。
为了他向往已久的目标，无论如何也要把所有最好的集中起来――给男人，还有“它”自己。强烈的快感使它浑身打颤。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要成功了，为此还必须进一步分化。
虽说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寄主的增殖了，但目前要维持形态还很困难。
“它”还需要使寄主的基因进一步变异。所幸，它有变异所需的一切知识。如果打开“门”，眼前便会是新的世界，现在，那里一定正在发出美丽的光芒吧。
廖济生把视线从显示器上移开，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在，换气扇的巨大噪音和对室温有微调作用的电热器的嗡鸣都停止了，只剩下冰箱会时不时地发出低沉的声响。
廖济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
大约三小时前，助手们已经回房了。他们回家的时候，廖济生还能远远地听到人们下班的脚步声，但不知何时，现在这种声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恐怕此时留在研究室里的只有廖济生一人了吧。
廖济生从冰箱里拿出红茶，冲倒进杯里。茶水注入杯中的哗哗声听起来特别响亮。廖济生把嘴唇放在杯口上，轻轻啜了一口。
茶从喉咙滑过，疲倦好像消解了一些。
现在正是为新实验准备的时候。
虽然在国外的时候做过类似操作，但廖济生对此并不太熟悉，所以仍得花上一段时间，他一边操作着鼠标，一边看着显示器，时间过得很快。
廖济生在显示器前已经坐了两个多小时，却只完成了一些粗浅的方案。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他望着显示器上的图表。图示的内容是进行分析得到的结果。但是，怎样才能把它和之前的成果合成起来呢，解决这个问题花费了廖济生不少时间。
要是在之前问清楚那个魏远的情况就好了，不过，看看现在已经做出来的东西，廖济生感觉倒还不错。
廖济生把茶杯端到嘴边，心想：晚上的研究室里有一种别样的气氛，研究室白天看起来是个很正常的实验场所，但一到晚上就好像变了个样子似的。也许是在荧光灯照射下映出的影子的缘故吧。与白天相比，摆放在实验台上的器械显得更加奇形怪状，古旧的实验台和最新的设备看起来实在是很不协调，给人以不可思议的印象。外人要是不小心走进来，一定会觉得很不舒服。
空气有些干燥，没有风，汗水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今天就到此为止，回家了吧。
就在刚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一股寒气突然蹿上廖济生的脊背。这股寒气在脖子处打住，不禁让他毛骨悚然，于是不禁失声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
廖济生朝四周看了看。
他转动着身子把研究室扫视了一边。
空气沉甸甸的，不可能有风进来，刚才的疼痛是其他东西造成的。研究室内并没有什么变化，室内的器物悄无声息地将各自的影子投到地上，一动也不动，一切都冷冰冰的，显得毫无生气。
疼痛加剧了，一阵阵朝脖子周围袭来。
廖济生把茶杯放到桌上，用手按住后脑勺，但是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扩散开了。
廖济生开始全身发抖，双腿也蜷缩了起来，一个念头浮现在廖济生的脑诲里。
“戾魂！”
疼痛都是因为戾魂在作祟。
一定是它！
“嗤嗤”……
有什么响动，像是有东西在移动。
廖济生发出了一声惨叫，但只能听见气流从牙缝间漏出的声音。
廖济生想跑出去，但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似的，动弹不得，只有眼球勉强还能转动。他竖起耳朵，并紧盯着对面的墙壁，旁边就是培养皿。
“嗤嗤”……确实有某种声音，是从器皿里传出来的。
没错！有东西正在里面活动。
“戾魂”的名字在廖济生的脑子里回响，让他脑袋嗡嗡作响。
但是，为什么“戾魂”能够发声呢？现在“戾魂”应该是在培养烧瓶里。无论怎么样，它也不可能发出声响，更不用说自由活动了。
终于廖济生感觉可以活动了，他迅速爬起来跑进了里间的档案室，并且把门关了起来。
这时门却猛地传来了“乓”的一声巨响。
“呀……”廖济生不禁叫出声来。
他两腿直哆嗦，已经无法站立了。“扑通”一声，廖济生膝盖一弯，一下子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