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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他怕周衍不信,又加了一句:“多谢周兄提醒,也不知这雾有没有毒?”

  周衍顿了一顿,方道:“应当无碍。但行走江湖,总是小心些好。”

  他说完之后,继续往前走去,仍是抢在许风前面。

  石墙后头是一间石室,地方不大,四面墙上都绘了春宫图,又钉着几排木架子,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瓶。那瓷瓶上写有名目,许风瞥了一眼,尽是些“春情散”、“桃花露”之流的名字,不用猜也知道是派什么用场的。

  许风本就觉得情思难抑,见了这些更觉不堪,根本不愿细看。周衍倒是瞧得仔细,很快由春宫图上寻到了新的机关。

  另一面石墙被机关开启,墙后又是一间石室,室内琳琅满目,全是些做工精致的淫具。许风匆匆扫了一眼,有玉势、缅铃等物,有些他曾亲身用过,有些却是见所未见。

  周衍径直去寻春宫图上的机关。

  许风身上的药性已彻底发作起来,浑身燥热难当,额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淌,连站也站不稳了。他眼前所见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偏只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可闻。

  他摸到手中微凉的匕首。

  他咬了咬牙,为免在人前失态,悄悄将匕首拔了出来,抵在自己无甚力气的右手上。他右手的筋脉虽已废了,但仍有痛觉,那匕首锋利无匹,只在掌心轻轻一划,就是一阵剧痛。

  许风疼得颤了颤,手掌很快被血濡湿了,但也确实清醒了一些。那边周衍已经开了下一间石室的门,他便快步跟了上去。

  这间石室里书香扑鼻,摆满了各种书册,周衍随手翻了翻,见尽是些合籍双修的功法。他面不改色地放回去,道:“看来此处真是藏宝之地了,要集齐这些东西,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

  许风已猜到这些都是极乐宫的东西了,气道:“不过是些害人之物!”

  说着抢过周衍的火把,将近处架子上的几本书给烧了。

  周衍伸了伸手,像是想要拦他,“许兄弟……”

  许风哑着嗓子问:“什么?”

  眼中的恨意正如那熊熊烈火一般。

  周衍便又将手收了回去,叹息似的说:“你烧得高兴就好。”

  许风还存着些理智,怕真的放起火来,把这整间石室都烧着了,因此只烧得两三本书就作罢了。将火把还给周衍时,他脚下一个趄趔,跌进了周衍怀里。

  周衍忙扶住他的胳膊,问:“许兄弟,你没事吧?”

  许风已说不出话了,只是摇了摇头,挣扎着想要自己站稳。

  此刻离得这么近,周衍才发觉他面色有异,呼吸也比平常急促些。他心念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问:“进来时那一阵白雾,你可是吸到了?”

  “就一点……”许风说,“一点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用匕首去划自己的手掌。

  周衍大惊失色,赶紧将匕首夺了下来,再看他的手时,掌心已被刀刃割得血肉模糊了。周衍目光一颤,涩声道:“我送你这匕首,可不是为了让你弄伤自己的。”

  说罢将匕首远远扔了。那样一件难得的兵刃,连看也不再看上一眼,只撕了衣摆下来给许风包扎伤口。

  包到一半的时候,许风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他掌心是滚烫的,而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更是烫得吓人,断断续续道:“周兄……我好难受……”

  周衍连火把也扔了,僵硬的手臂环住他,说:“没事,一会儿就过去了。”

  那火把在地上滚了两圈,“嗤”一声熄灭了,石室里暗得什么也看不见。许风却觉那火烧到了心里,在黑暗中道:“好热……”

  周衍道:“你中的是烈性春药,等药性解了就好了。”

  许风问:“怎么解?”

  周衍顿时沉默下来。

  许风一忽儿迷糊一忽儿清醒,稍微清醒一些时,就求他道:“周兄,你把那匕首还给我吧,我受不住了……”

  他分明是想用疼痛来压制情欲,周衍岂肯给他?他没有做声,只是将许风按进了怀里。两人身体贴得那么近,周衍很快感觉到了他下身的炽热,哄他道:“许兄弟,你再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接着就响起簌簌的声响。

  许风被周衍的手握住时,仅剩的那点理智也都灰飞烟灭了。他身上又冷又热,随着那只手的动作,水与火又奇异的交融在了一起。他紧紧靠在周衍身上,失神地叫道:“周兄……嗯,周大哥……”

  周衍正专心取悦他的身体,听得这一声“周大哥”,却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猛地推开了怀中之人。

  许风本就双腿发软,给他这么一推,再也站立不住,登时倒在了地上。周衍也不瞧他,脚下步履如飞,快步离开了石室。

  许风一个人躺在地上,难耐地蜷起身体。冰冷的地面让他恢复了一些神智,但身体里的热流却一波一波涌上来,折磨得他欲生欲死。他知道如何缓解这种痛苦,却怎么也不肯受药性支配,只咬紧牙关死死忍着。

  被周衍扔掉的匕首就落在不远处,许风挪动身体,一点点爬过去,伸手去抓那匕首。指尖刚碰到刀刃,匕首就被人一脚踢飞了。

  原来周衍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沉着脸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许风独自一人时还能忍耐,可一被周衍碰着,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他靠在周衍怀中,嘴唇轻轻贴着那人单薄衣衫下的胸膛,犹如亲吻一般。

  周衍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但始终没有出声,只是抱着他穿过几间石室,然后停下了脚步。许风被春药折腾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到了哪里,只觉周衍忽然松开了手。他的身体便直往下坠,只听“哗啦”一声,落进了冰凉刺骨的冷水中。

  许风哆嗦了一下,冷得打颤。他水性不差,挣扎着从水里扑腾起来,刚透了一口气,周衍就摁住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按进水里。许风连喝了几口水,几乎以为自己要溺死在水中时,他才松开了手。

  如此反复数次,许风身体里烧着的那一点火,也尽被冷水浇灭了。他再次浮出水面时,浑身都已湿透了,水珠从发梢滚进他眼睛里。他抹了把脸,透过朦胧的水雾望向周衍。

  不知为何,这间石室里有一点幽微的光,周衍的神情在这光影里显得晦暗不明。但只一瞬,那目光又如同冰雪初融,定定落在许风脸上。

  许风叫了一声:“周兄……”

  周衍如梦初醒,忙将他从水里拉了起来,问:“药性可已解了?”

  许风冻得嘴唇发紫,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