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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想了想又骂一句:“淫贼!”

  贺汀州记起当初在官道上见着许风时,他也是这样骂他。他问:“还有呢?”

  许风反问:“还有什么?”

  “嗯,没有了。”贺汀州伸手遮住那一双流露出恨意的眼睛,想象许风方才对着林昱微笑时的表情,低声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许风一下摔开他的手。他像是跟他呆在一个屋内也觉为难,很快就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贺汀州这回没有拦他。

  可能林昱就等在外头,他听见许风叫了一声“哥哥”,随后那声音就飘得远了。

  桌上的饭菜已放得凉了,贺汀州弯下身,将许风刚扔掉的筷子捡起来,端端正正地摆了回去。

  他现在想同他一起吃顿饭也是不能了。

  或是过了中秋的缘故,这时的风吹在身上,很有几分萧索的味道,贺汀州这样好的武功,竟也觉出一点凉意来。他略坐了一会儿,便也起身走了出去。

  林昱极有分寸,哄着许风在院子里说话,没有走得太远。他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笑成一团。见到贺汀州出来,许风才收起了笑,林昱则叫了声:“宫主。”

  贺汀州没有做声,只那么瞥了他一眼。

  林昱向来是最善解人意的那一个,立刻说:“宫主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贺汀州又转过眼去看许风。

  许风将头一低,再次避开了他的目光。

  贺汀州便摆了摆手,独个儿走了。

  他回去后就生了一场病。不是旧伤复发,而是普普通通的风寒,印象中,他有许多年不曾这样病过了。

  小时候生病,娘亲会抱他在怀里,唱着歌儿哄他。等到再大一些,双亲都过世了,他跟弟弟两个人颠沛流离,就再不敢生病了。他若是病倒了,谁来照看弟弟?

  后来入了极乐宫,他亦是步步为营,不敢有片刻松懈。

  没想到这一回,倒是结结实实地病了一场。他连着几日都是昏沉沉的,只手底下的人如常来报告许风的情况,说是许风这几天跟林昱形影不离,每日好吃好睡,气色好了许多。

  这期间徐神医也来了几次,提起许风时,故意挖苦他道:“他见不着你的面,连病也好得快些。”

  贺汀州不置一词。

  隔两天他身体好了点,就听说分舵那边出了事。楚惜早被他派出去处置秦烈的人了,柳月要负责宅子里的安全,贺汀州想了一圈,最后便让林昱去了。

  林昱那天早上刚走,等过了中午,许风就找过来了。

  贺汀州喝过药,正闭了眼靠在榻上休息,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踏进来,他也不忙着睁开眼睛,只是静静等着。

  许风一开始走得甚急,待离得近了,才放缓脚步,慢慢到他跟前立定了。

  屋里一时安静无声。

  贺汀州又等了一会儿,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许风给他吓得一怔,往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回过神来,问:“我哥在哪儿?”

  贺汀州瞧他一眼,反问道:“你是三岁的小孩吗?一刻也离不开他?”

  许风被他气得不轻,说:“我自己去找。”

  说罢转身就走。

  贺汀州原想将他捉回怀里,但记起他那日激烈的反应,到底不敢碰他,只探起身,揪着他衣带把人拉了回来。

  许风一阵儿挣扎。

  贺汀州扯住他不放,说:“头发乱成这样,你也到处乱跑?”

  指着他略有些歪了的发髻,问:“谁给你梳的头?”

  许风颇有些骄傲的说:“我哥哥。”

  贺汀州一下没了声音。隔了片刻,才由他喉间传出来低低的笑,说:“手艺真差。”

  他手一挥,就拔下了许风束发的簪子。许风一头黑发散开来,衬出了他脸上的惊慌之色,问:“你做什么?”

  贺汀州用两只胳膊圈着他,道:“只是给你重新梳一下头发,别怕,我不碰着你。”

  他顿了一下,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自语道:“嗯,只是碰一碰你的头发,不算碰着你吧?”

  许风的肩膀微微发抖。

  榻边正好放着梳子,贺汀州就取了过来,手势温柔地给他梳头。一边梳一边问:“你那哥哥……待你好吗?”

  许风没有理他。

  贺汀州就说:“看来是不太好了。”

  许风马上说:“好得很!我小时候若没跟他分开,就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贺汀州的手一顿,说:“嗯。”

  过了会儿又道:“林昱是大少爷脾气,样样都有人伺候着,怕是连自己的头发都梳不好。我以前带着弟弟逃难时,倒是常常给他梳头。后来我们俩失散了,我就时常会想,不知他有没伤着病着、渴着饿着?有没有被人欺负?没想到,他真的被坏人给欺负了……”

  贺汀州说到这里,已经给许风重新挽起了发髻。他忍了又忍,像是终于忍耐不住,轻轻摸了摸许风的发鬓,说:“好了,回去等着你哥哥吧,他明日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