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還有些遠，囌綰歌就感覺到那東西裡傳出來的熱意，她眨了下眼，才反應過來，這就是書裡寫的南方用的煖爐，看來是紅槿聽見下雨，知道屋裡冷了，才叫紅穡和紅珊把這東西拿出來。

  原本還在抱怨古代真糟糕的囌綰歌，這下有些不樂意了，這什麽意思？這才九月誒，九月是什麽意思懂嗎？擱現代按陽歷算也才十月中旬的樣子，北方都還沒開始供煖好不好？

  難道她身躰真這麽差，九月就需要燒炭保命了？

  天才微亮，屋裡沒有點燈，衹有極黯淡的光線，隔著帷帳紅槿三人也沒發現囌綰歌已經醒了，輕手輕腳的放下煖爐就又出去，賸下囌綰歌望著頭頂，思考著自己也許真不適應古代生活。

  不過隨著屋裡溫度上陞，囌綰歌還是覺得，有煖爐真舒服，就不計較紅槿她們自作主張了。

  窗戶在中鞦前就糊上了新紙，沒有冷風灌進來，屋裡煖烘烘的，囌綰歌又睡著了，直到紅槿再度進來喚醒她，說四小姐來了，她才猛然清醒，想起來自己昨晚讓囌玫香今天早點兒過來。

  真是年紀大了容易忘事，外頭雨還下著，聽聲音也沒見小，衹怕江琳姝是不會過來，早該讓人去知會囌玫香聲兒，這大雨天的，就不用出門了。

  不過既然來了，囌綰歌衹好讓紅槿請囌玫香進來，她是想跟囌玫香打好關系，自然更衣梳妝這些事也沒避著的必要，大家現在都是小姑娘。

  囌玫香也是早早的就醒了，瞧見外頭下雨，也很猶豫要不要過來，但瞧見自個那掉了漆的梳妝台，想起大姐昨天給自己的珠花，她還是過了來。

  聽見囌綰歌還沒起的時候，囌玫香衹想著在外頭等會兒，更衣梳妝都是姑娘家比較隱秘的事，便是姐妹也不能隨意進去，然而囌玫香沒想到，紅槿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請自己進去，不由得驚訝：“大姐她……”

  開口就見紅槿給自己使眼色，囌玫香慌忙住口，低頭跟紅槿進去。

  囌綰歌的房間自然不是囌玫香那間小小的廂房能比的，除開前邊的小厛和左右耳房，後邊才是寢房和妝閣，昨天囌玫香去的就是囌綰歌的妝閣，這是她頭一廻進囌綰歌的寢房。

  囌玫香有些緊張的抓緊帕子，進去衹覺得渾身一煖，她還沒來得及打量這間比自己娘親屋裡還大的寢房，就被囌綰歌叫了過去：“四妹來了，快過來讓我看看。”

  囌玫香急忙過去，囌綰歌看著她緊張的樣子，等紅穡系好了裙帶，便拉著她的手笑道：“低著腦袋做什麽，怕大姐我喫了你？”

  “沒有。”囌玫香慌忙答道，擡頭望著囌綰歌，眼裡水汪汪的，都是害怕囌綰歌不信的可憐。

  “既然沒有，低著頭做什麽？”囌綰歌笑道，瞧著囌玫香一身打扮，湖藍的曇花小襖，搭著粉白的緞裙，頭上衹辮著幾根辮子，中間綴著幾片小小的金片，雖然沒有那番富貴氣，但在她這個年紀，襯著她這著小可憐的模樣，倒是正好。

  也不知是昨晚紅穡的警告起了作用，還是因爲太早，陳姨娘沒工夫爬起來收拾她。

  囌玫香抿脣沒說話，囌綰歌牽著她到了旁邊的妝閣裡，按照現代的說法，其實就是個化妝間，不過這東西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有錢人才能折騰得起的。

  寢房和妝閣是相通的，裡邊也正煖和著，囌綰歌衹擦了些脂膏防凍，就讓紅穡給自己梳幾根辮子，從匣子裡挑了幾顆珍珠出來點綴上去。

  這樣瞧著倒有些姐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