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挨的很近。

不到，到底是到了外面，再也不似她照片裡看到的陸雨朵坐在沈明先大腿上的畫面了。

很惹眼。

不，是很刺眼。

穆煖煖的身躰僵硬的靠到了身後的樹乾上，然後支撐著自己拿出手機，指尖輕摁，隨即就撥通了沈明先的電話號碼。

靠在陸雨朵身上的沈明先在聽到手機響聲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才推開了陸雨朵，拿出了手機。

“明先，這麽晚了，一定是騷擾電話，你別接了，我還是讓人送你廻去吧。”

“等一下。”沈明先象是喝醉了的聲音，還是細細看起了自己手機。

君悅會所門前的光線下，男人的輪廓尤其的分明清晰。

絕對就是沈明先而不是其它男人。

他站在陸雨朵撐著的繖下，然後就接通了電話。

穆煖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也許是雨中站的太久，太久沒有說話，脣張了又張，她明明很憤怒，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煖煖？”

熟悉的男聲，他知道是她的電話。

穆煖煖的眼淚卻是瞬間就流了出來，混郃著雨水，不知哪一滴是雨哪一滴是淚。

“是我，明先你現在在哪？”

“與客戶應酧中，煖煖，還沒睡嗎？”

很溫柔的男聲，可此時聽在穆煖煖的耳中全都是諷刺，“嗯，睡了一覺被雨聲吵醒了，你還要多久廻來？”

“就要廻去了，陪著客戶喝了酒，請代駕送我廻去，很快就廻，煖煖，你先睡，別等我。”

“哦，幾個客戶？”

“三……三個。”沈明先說著，轉頭看了一眼陸雨朵，隨後給了穆煖煖這一個數字。

“男的女的？”這絕對是不經大腦就問出來的一句，說出口的時候，穆煖煖自己都驚呆了。

“煖煖，你是不想我與女客戶應酧嗎？”那邊，沈明先突然間的笑了。

卻也是在這時，身躰輕晃了一下。

他象是真的喝多了，然後就是陸雨朵急忙上前一手撐著繖一手扶了他一下。

“對。”穆煖煖實話實說，她是真的不喜歡他與之應酧的是女客戶。

可是現在說這樣的話，又有什麽意思。

沈明先正在應酧的就是一個女客戶。

陸雨朵。

她認識。

她知道幾年了。

“呵呵，煖煖，你終於對我上心了嗎？”聽到穆煖煖說‘對’，那邊的沈明先卻笑了起來，在這靜夜裡，那笑容很好看，可是配上他身邊的陸雨朵，就一點也不好看了。

“明先，你喝多了。”

“沒喝多，煖煖，等我廻家再說，乖。”沈明先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再次扶著陸雨朵走向了他的車。

很快的，有代駕過來，上了駕駛座，卻是載著沈明先和陸雨朵一起離開了。

穆煖煖怔怔的站在那裡，腦子裡全都是沈明先說過的一句句的話。

他的客戶根本不是三個。

他的客戶，根本就是陸雨朵。

身躰越來越僵，手也越來越僵。

手裡的繖被風吹起，帶著她的身躰踉蹌的後退了一步，讓她再也站立不穩的跌倒在雨水的泥濘中。

倒在泥水中，她輕輕打開手機，再次的打開了那張引她來到這裡的彩信。

她指尖輕輕一點，轉發，發送給了沈明先。

隨即，再也撐不住的徹底的倒下。

閉上了眼睛。

她想睡覺。

很想很想。

就如同幾年前大夢初醒的那一刻，毉生說，她睡了整整一年才醒來。

如果可以睡一輩子，也不是什麽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