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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2 / 2)

  试试?怎么个试法?

  在此时此刻的环境下,双方早已经没有了开玩笑的余地。即便是这句话换到了孔缉远自己的身上,他也绝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

  可此时的空间实在太窄。

  孔缉远想做的很多事情在这里并不适合,他的脑子里面如同有灼烧的热浪骤然铺天盖地, 可坐在位置上时竟是半分都没有动弹。他的指尖无意识微微蜷起, 四周迟钝的空气好似也慢慢变得更加黏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孔缉远忽的听到对方低低的催促声:嗯?

  他的嗓音似乎总是这样,无形间带着点撩拨心弦的钩子, 顺着孔缉远的神经慢慢抚上,激起一阵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栗。孔缉远的背脊蓦然僵硬, 当即就想要做些什么。

  可谁知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动作, 好像有来自指腹的灼热的温度轻轻擦过耳尖。孔缉远下意识猛然转头,刹那间却几乎是撞上他的鼻尖, 缠绕上他的呼吸!

  近, 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

  蓦然间,孔缉远不自觉就回想起前两天在满月山庄见面时, 他就是这样毫不犹疑地制住了自己, 指腹压在自己的脖颈的动脉,他吃力地想要回头, 但对方在自己的耳朵边说话, 温热的吐息便喷洒在他的耳廓, 如同梦呓般地低沉动人。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两人各怀鬼胎,杀意重重。

  可即便如此, 那时的孔缉远也还能感觉到他的玩弄与挑衅。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察觉,直到现在才猛然发觉他竟然那么早就存了那些无法言喻的心思,甚至比孔缉远来得更加激烈。

  他就是故意的。

  他在那时就故意撩拨, 此时却是愈演愈烈!孔缉远几乎能察觉到那股子明明极其稀薄的冷香,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唯独在此时才会喷薄的而出的令人颤栗的气味,在瞬间几乎是灌满了他的每寸呼吸!

  偏偏在这样的凝固中,闻越慢慢地笑了起来。

  就好像越是在这样的时刻,他的状态就会越发的极端危险,肆意恣睢。他的指腹原本是想轻轻触碰对方耳尖的,可随着这样转头的姿势,双方便已然分开,指腹滚烫的温度很近,像是若即若离。

  孔缉远好像连血液都不自觉地开始沸腾。

  不得不说,他的确有些轻微的失策。

  他刚刚不过是慢了半拍,便已经全然失去了先机。而这样导致的后果显然非常严重,他知道自己诱发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可如今怪物早已不受他的掌控,不过就这样电光火石间,主动权就已全然到了对方的手上。

  他甚至无法预料对方接下来究竟想要做什么,接下来的每个步骤,都变得极端危险。

  孔缉远无法动弹,好似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对方即将覆盖下来的温度所吸引,神经慢慢地,就这样紧绷到了极致。

  随后他就察觉到,对方的手指好像慢慢的,虚虚地顺着耳尖下滑。从柔软的耳尖,到明晰的下颌线,再顺着下颌线缓缓地落在他白皙的脖颈,微微滚动的喉结

  明明完全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可孔缉远竟莫名有种灼烧般地错觉,灼烧的痕迹就顺着他的指尖,逐渐地蔓延开来,到最后缓缓停在了他若隐若现的锁骨。

  寂静中,他忽的听到对方轻轻的声音:可以碰吗?

  孔缉远的头皮蓦然发炸!

  这个问题压根就是假的,他从头开始就没打算听取孔缉远的意见,甚至就连这句话都还没说完,闻越的指腹就已经轻轻落下,若有若无摩挲过皮肤的时候,孔缉远几乎是血脉喷薄!

  也正是到了此时,闻越的动作才终于滞住。

  他其实并没有再继续往下,最终停留的位置只是颈侧。可即便如此,孔缉远在全部神经与血液剧烈颤动的刹那,就已经真真切切地知道,到底试试是怎么个试法了。

  即便对方是真的没有过多的触碰,可那味道却已经沾在他的身上,甚至渗入皮肤,浸入血液,直到很久都还深深镌刻在他的脑子里,令他这辈子都铭记在心!

  甚至于,孔缉远裸露出来的部分皮肤,早已经是点点斑驳。

  闻越漆黑的目光就垂落在这样的斑驳上,直到片刻过后,才重新伸手将他略有些松散的衣领拉了起来,慢慢整理,遮住了他皮肤上泛着的,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般晕起的淡淡薄红。

  忽然间,他低低笑了声,自然而然地往后靠向座椅。起初的时候这声音还轻得几乎听不太清,可当他随意地将手搭在窗沿,愈是去打量孔缉远,就愈发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

  不知道多久过去,孔缉远四周滚烫的温度终于逐渐散去。

  他是真的很开心,孔缉远看出来了。

  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次数好像还尤其的多。

  其实有的时候,孔缉远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去想原著的剧情。这本原著对闻越着墨极多,重点在刻画他的暴戾与疯狂,说他如何沾染上如此浓重的血腥气息,说他如何将这个家族搞得血脉凋敝,说他如何随心所欲,肆意恣睢,还形容他自私自利、手段残忍,宛如暴君。

  有些东西孔缉远是承认的。

  可恰恰是那些东西,蓦然戳中了他的心脏,就好像是他一直都在满是焦土的荒野行走,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唯独某天,他猛然撞见了一头与自己类似的,模样凶狠残暴、正漫不经心舔舐着自己伤口的野兽。

  而此时此刻,对方终于玩开心了的时候,孔缉远却早已经是满背薄汗。

  这种淋漓的冷汗浸得他后知后觉地浑身发凉,可当他的意识逐渐回笼,不自觉大口地喘息,直至身体完全松软下来的时候,孔缉远又觉得格外地好笑般,眉眼慢慢弯了起来。

  闻越这个人啊!

  自己应该说他敏锐得可怕吗?

  孔缉远必须得承认,这个身体的敏感度比他想的还要高。闻越甚至还极为了解他似的,见过他在微微用力的情况下就噙着泪花叫疼,见过他稍微触碰就死命的咬着牙克制那些异常的反应,而只要他方才真的没有半分克制,那接下来的事情必定无法想象。

  届时这辆车都全然容不下他们。

  只要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孔缉远的心情竟也变得出奇的愉快,甚至连笑意也跟着愈发地抑制不住!他不由得降下车窗,任由路边的冷风吹卷进来,直至片刻过后,他侧头去看闻越,这才发现闻越的状态已经是极其的慵懒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