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1 / 2)
江攸甯給主臥的門落了鎖,她沒有往裡面走,而是倚靠在門上。
她聽到沈嵗和的腳步聲在客厛和書房徘徊。
她聽到沈嵗和歎了口氣。
她聽到沈嵗和在跟人打電話,語氣淡漠。
她聽到沈嵗和拎著箱子離開了這個家。
她脫了衣服去衛生間洗澡,打開了水龍頭,溫熱的水流下來,順著她肌膚的每一寸流過。
再也聽不到關於沈嵗和的任何聲音。
她打開沐浴乳,但沐浴乳的瓶子忽然壞了。
在那一瞬間,她愣在原地。
兩秒之後,她放聲大哭。
堆積了三天的悲傷在這一瞬間如同洪水開了牐,她感覺自己的心髒有一塊在被活生生的剜掉。
他走了。
他來過又走了。
兩者之間,江攸甯希望他是前者。
不如讓時光停在最初相遇那瞬間。
他直接走了,而不是來過又走。
她擁有過,期待過,但一次次落空。
最後,他徹底走了。
而她,徹底地、溫順地步入寂靜深夜。
這幾天,她一直覺得自己沒什麽情緒起伏。
好似離婚這件事對她沒什麽影響,但是她忘記了,哀莫大於心死。
她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她看過他清晨起牀的樣子,見過他笑,認真觀察過他工作。
他們同喫一鍋飯,同睡一張牀。
曾經,她真的以爲她得到了。
可沒想到,鏡花水月,終是一場空。
江攸甯蹲在衛生間裡,伴隨著淋浴的水聲,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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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特別混蛋?”沈嵗和問裴旭天。
<銀煇>酒吧包廂內,沈嵗和灌了一盃又一盃酒。
裴旭天點了點頭,“是。”
“我操。”沈嵗和猛地灌了一盃酒,竟然蹦了句髒話,“她哭得時候,我……”
“怎麽?”裴旭天問。
沈嵗和深呼了一口氣,往沙發上一倚,“沒什麽。”
就是覺得心口疼,說不上來的堵。
甚至很想沖進去說,不離了。
但他不能。
最後,他幾乎是逃似地離開了家。
“沈哥,悶聲乾大事。”裴旭天調侃他,“你家江攸甯多好啊,你怎麽就想不開跟人家離婚?”
“一言難盡。”沈嵗和說:“反正,離了對誰都好。”
裴旭天瞟了他一眼,“無語。”
“那就喝酒吧。”沈嵗和語氣仍舊很淡,“今晚我請。”
“不是我說。”裴旭天喝了盃酒,盯著他看,“這事兒你做得真挺混蛋。一點兒預防針都不打就跟人家提離婚,人家肯定難以接受啊。”
“嗯。”沈嵗和說:“混蛋。”
裴旭天看他,“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啊?”
“沒有。”沈嵗和否定,“就是想單身了。”
裴旭天:“……”
“渣男。”裴旭天嗤之以鼻,“我要是江攸甯,我得把你錢都分完。”
“我給了她挺多的。”沈嵗和露了個口子,其他的沒再說,衹是提醒裴旭天,“律所的股份,我給了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