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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1 / 2)





  “是。”

  “恕我冒昧,那若是她们死了呢?”

  “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呵……好个负责的兄长,您的妹妹们,真是好福气。”

  “嗯……”晏宇凌不做置评,取出一把刀递给她,“带着路上防身吧。”.

  【不再见】

  岳凌夏没想到这一番的苦寻,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告终。她回到了煜都、回到了梨颜楼,继续做她的当□姬。

  哪怕她已是自由身,她也懒得离开梨颜楼一步。所谓心如死灰。

  她仍以惊世的歌喉取悦着客人们,享受着众人的赞赏。但那张脸,她还是忘不掉。

  一个想法在她心底不断成型,又被她一次次压制:也许她可以帮晏宇凌找到他的妹妹们,然后待她们去见他;如若她们的处境不允许她们去见他,那她也许可以杀了她们,带她们的尸体去见他。

  就像他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后她很快意识到,她竭力压制着这番想法竟然并非因为她怕自己的双手沾血,而是仅仅因为她知道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他是燕东第一侠都没能找到她们,她更加做不到。

  但……不知该说“天不遂人愿”还是“天遂人愿”。那个人的出现,于她而言是意外之喜。

  萧家嫡长子萧郅的出现,与她而言是一份天赐的厚礼。

  他说:“听闻姑娘在打听燕东第一侠的妹妹的事,在下知道他的嫡妹在何处,姑娘可有兴趣?”

  岳凌夏惊喜极了,茫茫人海,她从未想过她真的能找到他的妹妹。

  “她在宫里,是当今天子的贵姬。”萧郅毫无隐瞒地告诉她这句话,端详着她的震惊和颓然,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姑娘……”

  她看向他,他犹豫着说:“姑娘你……不恨他的妹妹么?”

  她一怔:“为何?”

  他理所当然地道:“若不是因他妹妹,姑娘兴许已是他的妻子。”

  这与她先前那个想法不谋而合。若她不能带她们去见他,就杀了她们去见他,因为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种想法在她心里不停地撞击着,又被她一次次压制,萧郅却风轻云淡地继续说着:“他那个妹妹,根本不值得他如此。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晏家是被先帝下旨抄的家?她倒好,做了陛下的贵姬,也不想想她父母在天之灵如何能安。”

  他轻摇着头不屑地嗤声一笑:“也亏得他这个威名远扬的燕东第一侠如此不明事,为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妹妹,放着姑娘这样的好妻子不要。”

  “那女人啊……在宫里狐媚惑主的本事学得好,早忘了这个哥哥。若不然,她得宠至此,晏宇凌何苦这么多年漂泊在外?”

  萧郅边是说着,边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恰到好处地一点点激起她心底的不甘、嫉妒与怨恨:“姑娘你是痴心错付,你废了再多周章,也敌不过他们骨肉亲情……不过听说晏宇凌在找她是不是,呵,这么个人,搞不好到时候要为了自己的前程除掉这个当游侠的哥哥。”

  她知道,游侠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自然少不得得罪人,包括官府,包括宗亲,想杀游侠而后快的人从来都不在少数。他的妹妹……

  岳凌夏心中一阵恐怖的恶寒。他在苦心找她,她却已不是当年的晏家嫡长女了,她不配。

  她不配。这三个字在岳凌夏心中反反复复。

  既然分明不配,那她凭什么?

  淡看着她眉目间的激愤,萧郅一缕诡笑沁出。

  他成功在岳凌夏的心底种下了仇恨。

  此后的一个月,萧郅时常造访梨颜楼,出手阔绰不凡,但只点岳凌夏。人们常常听到一缕清婉的歌声从岳凌夏房中传出,但最多两曲,便化为安静。

  人们想着,她的歌虽好,但实际上琴棋书画也是颇为精通的,二人相谈甚欢无心听曲也不足为奇。

  “相谈”确是“甚欢”,却无人猜得到他们在谈什么。

  他们谈的,只有两个人:燕东第一侠晏宇凌、宫中的宁贵姬——晏然。

  萧郅一点点告诉她晏然的事情,让她知道那是一个何其恶毒而虚伪的女人,言语措辞间,时常似不经意地感慨一句晏宇凌如此实在不值,又或是夸赞岳凌夏比晏然要强得多了。对此,岳凌夏表达出来的是微笑淡淡,心底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怨恨如海浪掀起。

  有一天,萧郅告诉岳凌夏,他有一事相求。他要她帮他寻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必须是清妓,他说是要献入宫中,为天子宫嫔。

  岳凌夏不解:“公子的两个妹妹不都在宫里,为何还要进献嫔妃?”

  萧郅轻摇折扇无奈而笑:“你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虽和陛下相敬如宾,但从来也不得宠;瑶妃娘娘么……”他一叹,“前些日子也失宠了。”

  岳凌夏不禁好奇:“哎?公子不是说瑶妃娘娘多年来长宠不衰么?”语出即后悔,她历时噤声,沉静地望着他不再语。

  “还不是那个宁贵姬!”他顿生恼意,折扇摔在桌上一声闷响,“她自己保不住孩子,怪到瑶妃娘娘身上,陛下还偏生什么都听她的。”

  他懊恼不已,她却倏然冷静,沉吟了片刻,问他:“所以,公子您进献宫嫔入宫,是为了斗倒宁贵姬?”

  萧郅哑声一笑:“哪敢奢求那个?但求有个人能与她抗衡便罢了,否则我萧家越发没有立足之地。”

  萧郅低头坐着,没见到岳凌夏的眸光一亮,只听她清清冷冷地问她:“那若是有人能要她的命呢?”

  萧郅抬起头,眼中是无尽的茫然和疑惑:“那自然好,可是……姑娘认识谁这么有本事?”

  “我。”岳凌夏绝然道。直迎上他目中的不信任,森森一笑,续道,“公子您知我善琴棋书画,但容凌夏坦白说一句,自小到大,我最拿手的从不是这些。”

  萧郅眸中的疑惑不由更深,岳凌夏语中一顿,方说:“是取悦男人。”

  这当然是她最拿手的。琴棋书画固然重要,但既是青楼女子,若是不懂如何哄人开心,何能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