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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節(1 / 2)





  “我和你拉勾兒。”姑娘笑著抿脣,用小手指去勾住他的,輕輕地搖啊搖,“誰說謊誰是小烏龜。”

  大夫早就跟他們把生産的過程講解了多次,江聘很認真地聽,把這些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不能替他的姑娘疼,但他得知道她什麽時候疼,爲什麽疼。要是他對這些都漠不關心,把罪都畱給葶寶一個人受,那她得多委屈。

  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可從頭到尾喫苦受累的都衹有她。葶寶已經夠委屈了,他得給她很多很多的愛來彌補。至少讓她在痛苦的時候,不會再難過。

  剛開始的時候,陣痛還能夠忍受。但江聘還是能從她尾音中的顫抖裡分辨出來,她一定在疼。

  可他沒有辦法,衹能一遍遍地摟著她,跟她說,“葶寶不要怕,我在,我一直在。”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衹一會,便就將江聘折磨得筋疲力盡。就好像全世界都在你的面前一點點地崩塌,可你無能爲力,衹能眼睜睜地看著。

  除了在心裡祈禱,什麽也做不了。

  鶴葶藶是個很堅強的姑娘,她沒哭也沒閙,還很貼心地拿了帕子去擦他額上和頸上的汗。

  旁邊案上的燭火很明亮,照得她的側顔溫柔似水。可她越是笑,江聘就越心疼。

  他摟著臉色慢慢變得蒼白的姑娘,把聲音放得輕的不能再輕,溫聲去哄,“葶寶,你哭吧。哭一哭,別憋著。”

  “待會哭,現在還能多漂亮一會兒。”鶴葶藶還有心情跟他調笑,用手指戳江聘的胸逗他,“等孩子生出來,你看見我狼狽得像衹鬼一樣,可不要笑我。”

  “葶寶就算是哭,也很美。”江聘用手指把她散在背後的發一點點理順,再低了頭去親吻她汗溼了的臉頰,“我就在你身邊,哪也不去。你哭吧,阿聘來幫葶寶擦眼淚。”

  江聘沒有食言,他真的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從始至終,未曾離開。

  進産房的時候,老夫人攔了他一下。跟他說産房是汙穢之地,有血光,男子不好進去的。

  “新生命就在那裡出生,我的妻子在那裡爲我痛苦,哪裡汙穢?”江聘擰眉,啞著嗓子反問。

  老夫人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也有些語塞。

  “祖母,我必須得去陪她。”江聘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歎了口氣,再次開口時的聲音軟了些,態度卻依舊堅決。

  “葶葶有孕那麽久,我都沒能陪在她的身邊。若是這次我又因爲這個那個可笑的忌諱,還得讓她孤零零地躺在牀上,我算是什麽丈夫。”

  江聘手握著門栓,廻頭去看,嗓音顫得有些厲害,“祖母…你知道葶葶有多好的。我多喜歡她,你也知道的,我怎麽捨得讓她這樣無助…我得陪著她啊,要不然她會哭的。”

  老夫人看著他抿成了條線的脣,到底還是沒有爲難。

  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做老人的何必要那麽較真兒,隨他們去吧。

  鶴葶藶半靠在牀頭,把門口說的話全都聽得一清二楚。等看到了推門進來的江聘,她的淚倏地就淌了下來,順著臉頰滑進了衣領。

  “阿聘…要抱抱。”姑娘也顧不得還有一屋子的産婆在了,張著臂便就撒著嬌要抱抱。她的話裡還帶著哭音兒,但依舊好聽,“你再親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