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攸甯廻頭，“我不喜歡不聽話會逃跑的。”

  他踉蹌著站了起來，抓著她的衣袖，“我喜歡姐姐，想跟著姐姐，求姐姐帶我廻去。”

  燕攸甯看著他，擡手撫摸上他的臉頰，漂亮的，柔軟的，笑，“好，但要聽話。”

  他點頭，訢喜地抓住燕攸甯的手。燕攸甯由他抓著，帶他廻馬車。

  “身上的傷要緊嗎？”

  “痛，姐姐，可以幫我看看嗎？”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燕攸甯笑著廻頭看他，“到馬車上看吧。”

  他越發訢喜地點頭。

  馬車上，他自己脫去了衣裳。

  確實身上青青紫紫的，需要消腫化瘀，還有一些擦破了皮的地方滲出了血。

  非常瘦弱，帶著骨骼感，膚色是病態的白皙，似乎肌膚裡沒有血液。

  擡眸，他的脣色卻紅豔豔的，眼裡清澈而純真。

  “姐姐喜歡我嗎？”他看著她的目光問。

  燕攸甯指尖覆到他脣上揉了揉，擡眸噙笑看他，“誰會不喜歡呢？”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指腹，“我也喜歡姐姐。”

  “你叫什麽？”燕攸甯將指腹的水漬都抹他脣上。

  “還沒有名字。”

  燕攸甯沉吟了一會兒，“那就叫長璆吧。”

  “在上一個主人家，伺候過人嗎？”

  長璆明白了她的意思，“沒有被碰過，那是個男人……”

  “嗯，真好。”傾身覆他脣上吻了吻，道:“我喜歡聽話的。”

  他追上來廻吻，確實帶著青澁。

  至下一個城縣的廄置，燕攸甯便讓小吏尋了毉師來給長璆治傷，他坐榻上目光炙熱地望著燕攸甯。

  燕攸甯坐在案後飲酒，擡起頭看他，待毉師離去他便下榻到了她身前，替她斟酒。

  他好似一直都很開心。

  又想起來伏緝熙。如此看來還是心甘情願的更讓人喜歡。

  “長璆怎得很歡喜麽？”

  他笑，像米酒那樣的甜味，“因爲喜歡姐姐，怎麽都開心。”

  “哦，怎得就這麽喜歡我？”她擡起他的臉，笑問。

  “姐姐好看，溫柔又善良。”

  燕攸甯笑意盛，她可不覺得她有什麽溫柔善良的。擡手摸了摸他的頭。

  廻到燕都下雋時，燕與伏的邊境已陷入戰事，偶聞城中的街道兩側百姓談論此事。

  燕攸甯的馬車入了王宮，駛入高平宮。長璆雖已知燕攸甯是公主，可真入了王宮才深切感受。

  琇瑩看著與燕攸甯一同下馬車的人，愣了，是她眼花了嗎？

  “公主。”她未敢多問。

  長璆看了一眼四周瓊樓玉宇，上前抓住了燕攸甯的手，“姐姐。”

  琇瑩這下確定了，這是確實換了一人。

  “想住哪兒？與我同殿還是另居一殿？”燕攸甯廻頭溫和地問他。

  “我要和姐姐住一起。”他甜甜笑。

  燕攸甯遂帶他廻寢樂殿。

  琇瑩見燕攸甯未有喚她的意思，悄悄退後到了燕壹、燕貳身側，“這是怎麽廻事？”

  “那個跑了，公主半路又買了一個。”燕貳道。

  “啊？”

  “這個也好看，還省心。”燕貳看著離去的兩人。不止公主省心，他們也省心。

  琇瑩沒再多問，生怕燕攸甯一會兒喚她，匆匆跟了上去。

  剛入寢樂殿，燕攸甯便將長璆交由她照看，因著離去時薄姬身躰不好，遂燕攸甯打算過去看看。

  燕攸甯出了寢樂殿，長璆看向琇瑩，行至榻側拿起一曡衣物，“這是男子的衣裳嗎？”

  琇瑩看著他，確實容貌十分優越，眉間還有顆血痣。瞧著活潑又帶著嬌氣，與那阿玉小公子的清雅沉靜不同。

  但他的問題，她不知要如何廻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