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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1 / 2)





  “闲暇时候也好多来长寿殿坐坐,哀家年纪大了,指不定哪天就再见不到你了……”木太后抚着四皇子的脸颊,有些伤感的说。

  “祖母,您瞧瞧您,说的是什么话,祖母心怀慈悲一心向佛,佛祖定会保佑您长命百岁的。”却是于楠从太后的身后走到前面来,握着太后的手宽慰道,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可并不刺耳。

  于楠这一开口,倒是把四皇子惊住了,这个声音,可着实不像如此温柔细弱的女子发出来的,况且,从什么时候开始,于楠胆敢称呼太后为祖母了?而木太后竟然没有觉得于楠逾矩。

  “好好,那你快些长大,哀家还等着你们给我生个曾孙呢。”木太后的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额头的皱纹深深的,却好像心情很好一样,打趣了两个小辈。

  木太后眼见两个小辈都有些羞恼,出口赶人:“楠丫头你送腾儿回去,他公务繁忙,你多体谅。”

  “祖母说的哪里话,为父皇祖母解忧本就是分内之事。”于楠也不觉得受宠若惊,坦然地回道。

  木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落落大方不做作,皇上倒是为腾儿选了个好媳妇,便是身家不够清白也没什么,这教养还是占了八、九的。直到于楠和四皇子离开了,木太后也不曾收了脸上的笑意,只是着人服侍着,到床上躺了一时半刻。

  “四殿下,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可是有什么难事?”于楠单刀直入,并不与四皇子客气。他们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没有谢昆和于珊青梅竹马的感情,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鲜少有做戏的时候。

  “益丰酒楼是你的产业?”四皇子也不含糊,虽说对于珊有遗憾,可与于楠相处会更舒畅一些,最起码,于楠不会眼含讥讽,也不会拒他千里之外。而且,于楠一开始就笃定他的要夺取储君之位,偏她从不说开,只是一副未出嫁先从夫,与他一条心的架势。

  “于珊出的主意,我只是挂头的。可是益丰出了什么事?”于楠也不藏头露尾,合盘拖出。她最不喜干的就是欲盖弥彰,既然四皇子已经怀疑,那就不要隐瞒。

  “不曾,只是今日偶然路过,碰见几个武举子在里面闹事。”四皇子对于楠却没有坦诚相告,混迹市井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楠看了一眼四皇子,心里嗤笑,四皇子着实是撒谎的行家,单看他的表情,于楠几乎就要相信四皇子只是路过了。可益丰酒楼是于楠一手操办的,内里什么状况她会不知,尊贵的四皇子岂会屈尊前往?八成与圣上交代的任务有关了。

  “嗯,于珊前段时间入宫,曾与我说过,这武举子是从拜访太子之后才变得这般张狂。”于楠好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慧妃每个月都要招于珊进宫一次,一来是给于珊讲一些西北的风土人情,二来也是为了拉近佳仪与于家的关系。一开始于珊进宫的流程是先去凤栖宫给皇后请安,然后就待在昭仁宫,慧妃会派人去长生殿,看看于楠是不是在受教育,若是闲着,便到太后那里求个恩典,到昭仁宫与于珊见上一面。

  如此几次下来,先是皇后娘娘烦了,眼见于珊出落的越来越跳脱,心里庆幸她不曾别指婚四皇子之余,也不喜欢见她,索性放了牌子,往后入宫不必先到凤栖宫了;而太后虽然不喜于楠远木府,亲于府,可她老了,每每想到当年与谢老太太联手坑了她外甥女谢天慧,便觉得心里愧疚,索性也给慧妃行了方便,每月给于楠一天假。

  “此话当真?”四皇子早在听舒朗说温昌明曾出入太子府便怀疑了。只是慕容丰禁足,按理是不会接见旁人的,他便只当温昌明说大话,此刻看来,京城大乱,内里竟有慕容丰的影子,这就不仅仅是一时疏忽了。

  “当真。”若于珊不曾弄清楚,也不会告诉她。

  四皇子得了准信,也不过问于楠的消息来源,一言不发,调头疾走。

  于楠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遗憾,在她心里,四皇子绝非良人,两人得过且过罢了,她借着他的地位上位,傲视看不起她的人,护佑她想守护的人;他借着她独特的身份,迷惑他忌惮的人,拉拢他想得到的势力。就跟一手钱一手货一样,谁也别谈感情,谈感情太好笑。

  四皇子离开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陷害慕容丰,可想到圣上、皇后、太后、杨爵爷就连于老太太都说,今天这局面的前提是慕容丰没有野心,他的心思隐瞒的那么深,都不曾瞒过这几人,没道理这么多人都猜错了慕容丰的心思。他本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此刻圣上松了口,他才细细分析起了慕容丰,觉得,就算这其中有慕容丰的过失,只怕也是无心之失,那究竟要不要捉住机会落井下石一把?

  ☆、第121章 :

  可以说,四皇子在对待慕容丰的态度上,难得公平公正了一把。这事的确有慕容丰的责任在里面,但慕容丰绝对没有故意煽动温昌明的意思。

  温昌明拜访太子府,太子被圣上禁足不肯接见,可也不好太不给温举人面子,便让管家传了一句‘边关不稳,本皇子责任重大,实无心接见,温举子请回’。太子府的管家也并不敢添油加醋的乱说,只是原话回了温昌明。

  温昌明却固执,见不到太子不肯离去,义正言辞地跟管家分析此事错不在太子,他不知道谢爵爷曾经上过折子,便明目张胆地将责任推到谢爵府身上,认为是谢爵爷守关不利,才造成了危机。

  管家哪有心思听他胡诌八扯的,他的重心放在了太子的自称上,慕容丰已经许久不肯自称太子,他本以为是一时一刻的事,可眼见对着外人,慕容丰也自称皇子,如何还不懂慕容丰的心思,他这是铁了心要逼圣上废储了。管家心惊胆战之余只能找到太子妃商量对策。毕竟王爷府的人跟皇宫里的人,地位还是不一样的。况且若是四皇子心狠要绝后患,太子的一条命绝对留得下来,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难说了。

  太子今年二十八,太子妃木颖盈也已经二十六,两人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女双全,夫妻之间也算和睦。只是太子妃从得到智浅的卦言,就对于府的姑娘百般看不惯。木颖兰入太子府为侧妃,她又看不惯木颖兰,两姐妹的关系势同水火。可眼见这么多年平平稳稳的过来了,于府的姑娘没有一个入太子府为妾侍的,木颖兰也不曾育有子嗣,正放松警惕的功夫,惊闻一个半吊子的于家女许给了皇室,虽不是入了太子府,可也是进了皇室。

  她开始怀疑,她的皇后命摇摆不定,不是因为木颖兰的关系,而是因为太子的皇上命风雨飘摇。她正怀疑呢,就出来了太子上奏请求废储君一事,又听管家这么一说,如何还坐得住。她以太子惜才的名义,亲自去见了温昌明,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除了拉拢温昌明,也是想借他的嘴使使。

  “太子监国,劳心劳力将近一年,本是替皇上分忧,倒不想自己先病倒了。”太子妃说着心疼的压了压眼角,见温昌明没有反应,才想起,这温昌明只是个举子,又不曾入朝为官,哪里晓得太子干了什么惠民的事。

  “说起来,此次却是被边关的事牵连了。边关告急,毕竟是关乎民生的事,皇上亲手处理也是重视此事。虽说太子监国不曾出过纰漏,可到底稚嫩了些……”太子妃绝口不提太子隐瞒不报之事,只说圣上想收权处理军事才让太子回太子府休息。

  温昌明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并不深究,他只知道边关确实危急了,连太子都不够格触碰到内情。这跟当初他设想的边关开始乱了完全不一样,乱了要过段时日才会真刀实枪的干,他只当谢昆和于华是去帮助守秩序的,哪里知道他们是去打仗去了。如此一来,朝廷的承诺几乎就是鸡肋,这般一想,他对四皇子的提议不满了起来。

  可其余的举子已经被安抚了,不肯陪着他再闹,于是他就喝闷酒,嘴上没有把门的,就将事情传了出去。

  太子妃的意思很简单,圣上身体不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要的就是朝堂闹起来,圣上只能依仗太子,毕竟四皇子可是不问世事的贪玩小子。她可是盼着乱的更疯狂些,老人受不得刺激……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圣上为何病急乱投医,不依仗老实成熟的太子,反将差事交给了不曾成亲的小少年!

  太子妃惴惴不安,唯恐四皇子顺藤摸瓜摸到太子府,可四皇子却良心发现,不曾继续追查下去。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再追究是谁将军情放出去于事无补,倒不如想个法子压下恐慌才是上策。”仅仅时隔一天,四皇子再到御书房,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小心翼翼,颇有些意气风发。

  “嗯?你查到了什么?”圣上眼睛一眯,他可还没有耳聋目瞎,看四皇子的表现就知道他必定是查到了什么。

  “儿臣无能。”却不想四皇子嘴巴严实的很,没有一时半刻的犹豫,立即屈膝跪下,向圣上请罪。

  四皇子能这么快地查清事实,却是得益于他暗中培养的各个府邸的后宅势力。太子妃接见温昌明,是不敢屏退左右的,她不怕温昌明有坏心,但是怕别人说闲话,是以,当日的情状到底如何,太子府里不少人都知道,只不过太子妃治下严谨,旁人不敢乱说。但是那也要那些下人认太子妃为主子才好使。

  “那你是要做那富贵逍遥王了。”圣上的话有些漫不经心,让人听不出来事威胁。

  四皇子只是跪着,既不应是也不反驳,总归他还有时间。前日是他自乱阵脚了,这两天他想明白了,就算圣上要封,也要他成亲之后,可他的四皇妃还未及笄呢,圣上封王无名。他既然决定发一次善心,就不会因圣上一句话改变初衷,他心性如此,倒有了为尊者金口玉言的决心。

  “起来吧,你先说说你想出来的法子。”圣上还能不了解四皇子,他这样子就不像能妥协的。可太子不堪用,三皇子被齐贵妃养的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倒是只有四皇子血脉纯正,胸中有沟壑。

  “儿臣以为,与其死堵不如疏通。”四皇子起身,站在圣上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坐下,接着说。”

  “是。儿臣的意思是,不妨将军务公开,谢爵爷若是有捷报递来,便张榜告之于民。让他们了解战事的进程,不至于猜来猜去。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话代代都在传,但却从来不曾还政于民。况且,未知的才是可怕的,若是百姓知道内情,就不会被有心之人煽动,扰乱朝纲。”

  “若是吃了败仗呢?也要张榜?”圣上紧紧盯着四皇子,追问道。

  “自然也要张榜。”四皇子倒是没有丝毫的顾忌,张口就来。

  “如此不会引起恐慌?”

  “父皇,胜败乃兵家常事,百姓并非木偶,他们能说能想。还是那句话,这便如修筑堤坝,堵不如疏。若是只胜不败,一天两天还好,若是一年两年,他们就该恐慌了,只胜不败,为何战事持久?咱们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总不至于主动出兵侵占邻国国土。”

  皇上缄默了,心里计算着可能性,却听到四皇子说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父皇不妨将大盛王朝的疆土范围也张榜公布了,最狭窄的时候是怎样,最宽敞的时候是怎样。总归京城居于疆土的正中,一直是稳妥的。谢爵爷守边关二十年,也不是庸才,百姓全然不必担心京城失陷。”